真被娘子的脾气惊着了,御前的宫人们不仅认了咱们屋里屋外的一应下人,连小厨房的几个都没落下。”
徐思婉的眼泪早已擦干,神色恢复如常,闻言轻哂:“你们可好生谢过人家了?”
“谢过了。”花晨点点头,“奴婢不敢白白麻烦他们,一人给塞了五两银子,想来他们看在银子的份上,也不必为多了这点差事在陛下面前说娘子的不是。”
“嗯。”徐思婉舒气,“我今日哭得狠了,想静一静,晚上你们都回房睡吧,留唐榆值夜便可。若是有事,他自会去喊你们。”
徐思婉说的“想静一静”其实也很有一半是真的。提及卫川,她心里总会泛起几缕涟漪,今日又这般被试探盘问,虽是有惊无险,还是心生余悸。
这东西虽然复杂,但若能掌握关窍便也不难,因而多是小孩子才会玩的。唐榆不由好笑,抬眸无声地看她,她一阵窘迫,绷着脸辩解:“我本想拿书给你,但夜晚光线太暗了,容易看伤了眼睛。这个不大费眼睛,又能打发时间,更合适些……”
唐榆回想着过去,默不作声地摆弄着那副九连环。铁制的环体本触手冰凉,被握得久了,却也渐渐暖了起来。
他还是摇头,还是那副无所谓的口吻:“习惯了,睡也睡不着。不如待着想想事,不知不觉天就亮了。”
说这话时,他自始至终没有看她。徐思婉暗自屏息,望着他的飘忽的视线与微乱的神情,安静无话。
她将东西一递:“你既不睡,就寻些事情做吧,别总想那些难过的事情。”
他蓦然止步,转过脸,隐有疑色。
她越说下去,语中的懊恼就越分明:“我明明知道,陛下待我很好,可我就是松不下劲儿来,没办法与他坦诚相对。可算计他的时候,我心里又难受,唐榆……你说我这样是不是特别坏?是不是早晚会遭天谴,闹得众叛亲离?”
她扁一扁嘴:“其实你回房去睡也不妨事。宫里这值夜的规矩依我看是没必要的,不理也罢。反正我若不去告你们的状,外人也不知道。”
房中只点了一盏烛台,将他清瘦儒雅的脸颊照得半明半暗,情绪难辨。她的面容落在他眼里也是一样,他一时不知她那句挽留因何而起,便见她站起身,又说:“外面冷,免得着凉。”
“那我回房就好,你别出去了。”她道。
但她也听花晨提起过,说唐榆值夜时从来不睡。推开房门,她定睛细看,一室昏暗之中果然不见被褥的影子,很快倒有一道人影从侧旁的椅子上站起,迟疑地唤她:“娘子?”
言至末处,她望向她,美眸圆睁,满是张惶。
然不及他折回去吹熄烛火,身后门声再度轻响,他回过头,见她又走出来,这回手里多了个东西。
只是她还是想赌一场原本的打算。
唐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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