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了他的清凉殿越发寒冷,秋水抱着肩缩在榻上,朦胧中又梦见了那个跪在空旷大殿中哭泣的女子。
她照旧向着她走过去,想问问她为什么哭,想劝劝她别再哭了。
以往,每当她走过去的时候,那个女子都会背着她见也不见,可这一次她走了过去,还不待她开口,便见那女子已然放下了双手,露出满是泪痕的面容。
那面容如此熟悉,仿佛每日里揽镜时都能看见。
原来……原来一直跪在那里哭泣的人就是她自己啊!
她不想再哭了,那一晚哭得还不够吗?为什么还要哭呢?
「秋宫人,秋宫人……」外头似乎有人在叫唤她。
她在梦魇中几度挣扎着,好不容易睁开眼,却见枕头上已经湿了一片,心底一慌,忙就扯了被子盖上,擦了擦眼睛才穿了衣服下床。
苏闻立在门外,耳听里头似有呜咽之声,心里唯恐她再生什么痴念,连唤了两声不见开门,正要叫来小黄门撞开,却又看她穿戴整齐地出来了。
他舒口气,忙微微躬身道:「秋宫人,臣下领人来取陛下日用的东西。」
「阿翁请自便。」
秋水稍稍闪开身,任着宫娥侍从进去殿中把他的东西都原样拿了回去。
苏闻看了看她憔悴的模样,思及君王回去后的情形,心里直叹自己上辈子做了什么缺德事,要来伺候这一对冤家,倒还不如跟了江都王两口子,人家床头打架床尾和,这两位主儿倒好,一闹就是数年,好容易见了面,说不上几句,一个一急眼就翻脸,一个木头桩子似的,动都不动弹。
他笼着手,想要劝劝旧主好歹上点心,可秋水只管低着头,一眼看着有宫娥进她屋子里去,惊了一惊才抬头道:「苏常侍,奴婢屋子里并无陛下的东西。」
「臣下知道。」苏常侍点点头,「是陛下另有一道旨意,命秋宫人前往佛堂礼佛,为太后zhulu獨傢诵经持咒,眼下她们是要把秋宫人的东西都挪到佛堂去。」
她许久未在宫中,自是不知宫里一入九月便要斋戒,各宫诵经持咒,过午不食。
佛堂清净,内里四时燃香,檀香袅袅里,秋水跪在菩萨面前,一日三餐般念着金刚经。
陈宝林带着翠叶来时,她恰恰念完一部,听见动静不觉回眸,凝视了半晌才笑了一笑:「宝林娘娘如何来了?」
陈宝林含笑进门,嘱咐翠叶将蓬饵和菊花酒放在案上,随她一道跪在了蒲团上,合十了双手道:「今儿是九九重阳,我过来祭拜祭拜太后娘娘,顺便过来看看姐姐。」
「宝林娘娘有心了。」
秋水长长磕了头,亦拜了拜,她在佛堂多时不见外头天日,倒不知已经是重阳了。
祭拜完毕,翠叶过来扶起了陈宝林,亦扶起了她:「多日不见,秋儿姐姐可安好?」
「我甚好。」秋水笑着回她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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